家乡的橡树

橡树舞文

    在我的家乡薄姬岭村，有一棵远近闻名的橡子树，它古老而巨大，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与自豪。
    “橡子树”是我们当地人的俗称，它的学名应是栎树而非栗树。它是一种落叶树，椭圆形的叶，穗状的黄白色的花，花开时会飘溢出一种淡淡的清香。它的果实即“橡子”，是一种坚果，小时候，我和伙伴们把玻璃球大小的橡子从果壳里挖出来，掏去橡子里的果肉，再安装上一根细竹管，一个“小旱烟袋”就做成了。（“旱烟袋”相对于“水烟袋”，自上世纪80年代后就很少有人使用了，人们只能在影视上看到这种古老的烟具。）橡树有多大？单从黑青的龟裂的树皮上，你无法判断出它的真实年龄，它的树干粗得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得住，主干七尺之上长着十余根粗壮的分枝，形成巨大的伞状树冠，浓荫所盖之处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，是夏天群众聚会的好地方。据村中旺姓大族李氏家谱记载，该树是李家辟祖坟时栽植的纪念树，由此推算已有四百多年的树龄了。
    我爱这古老的大橡树，因为在它身边烙着我童年生活的美好印记。
    最早把我带到这里的是爸爸妈妈，因为这是我村一个传统的群众会场，大人去开会，免不了要带着孩子。孩子们感兴趣的是热闹的会场、鲜艳的红旗、会叫的喇叭，还有地面长着杂草和野花的几十个坟包，记得那时候，坟地上还耸立着二十多颗苍翠的大柏树，它们和橡树的年代一样久远，象群星拱月似的分布在橡树的西北东三面。每年春节这一天，全村李氏家族的后人都要聚在这里祭奠老祖，磕头烧香，放鞭放炮，在儿童的世界里，这是最刺激最快乐的事。
    每逢雨过天晴，我和小伙伴也要到这里来，干什么呀？拾“狄曲莲”。狄曲莲是雨后在苔藓上面生长而成的一种类似木耳的菌，我们提着小蓝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变，变，变，绿目露儿变成狄曲莲”。像采集野菜似的把发现的狄曲莲小心的捡起来放回篮子里。回到家，用清水淘去里面的杂质，放在锅里，就是一顿上佳的美餐。
    “七月七，牛郎飞”，每到七月七这天，我和小伙伴就来到这里捉天牛，在坟头上追着天牛跑来跑去。夏天捕蝉，明明这里蝉不多，却偏要来逛一逛，吸引我们的还是这棵大橡树。啊，那物资财富贫乏的年代，除了过春节能吃上一点猪肉外，其他的日子都是粗茶淡饭，孩子们挖野菜，采蘑菇，捉螃蟹，捞小虾，逮天牛，捕鸣蝉，最直接的动因就是解一下自己的嘴馋，别看那烤熟的小拇指头肚儿大小的一丁点肉，对孩子们来说就是一顿令人垂涎的美味佳肴。
    抚今思昔，令人感慨。今天的孩子们生活中离不开肉蛋奶，炸鸡腿、汉堡包、肯德基，各色各式的水果吃得他们超肥超重，他们体会不到生活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儿童们烧吃天牛肉、蝉肉的野味和乐趣，只有橡树知道我们那一代人艰苦而又多姿多彩的童年生活。
    秋天来了，秋风把橡树的叶子染成了红褐色，在夕阳的沐浴下就像北京西山的红叶一样壮观。橡树啊，如果你是人类的话，想必你也有自己的幼年、自己的过去，任何人的饱经沧桑怎能和你相比？你经历过清朝的兴亡，你目睹过民国时的兵荒马乱，你见证了洛阳县第一任红色政权在这里诞生的光荣，新中国成立后，哪一个事件、哪一段历史能离开过你的双眼？还记得吗？1964年，薄姬岭村曾经是孟津县“水土保持”一面旗帜，全县各地都来这里参观，他们战天斗地的事迹曾被制成电影幻灯片；还记得吗？当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成功的喜讯从电波传来时，人们在这里纵情欢呼，久久不散。不要说，人老了爱怀旧，过去的岁月怎能忘？橡树，你该知道，我们还是金色少年时，老师、长辈经常教育我们要不忘旧社会的苦，珍惜红旗下的甜，那个时代虽说整年累月吃不上肉，天天要吃粗粮，然而比比解放前人们世世代代要靠吃糠咽菜过活的日子，不是一种进步、一种幸福吗？在我的记忆里，建国后忍饥挨饿的日子仅仅是“大跃进、吃大锅饭”的三年困难时期，改革开放以后，社会的物质财富轰然涌流，现在的孩子们若要和爸爸妈妈比童年的话，那一定会感到改革开放前三十年的苦和发家致富后生活的甜，我们年轻的时候，常听广播要消除三大差别，当时还觉得还遥远着呢！，没想到短短几年，实行土地流转，农民进社区，住高楼，出力流汗的打工者工资也挣到三四千，随着科技的发展，社会的进步，养老、医疗保险的广泛普及，三大差别不是已经消除或正在消除吗？
    啊！橡树！家乡的象征，愿你生机勃发、青春不老！愿你的人民岁岁平安、幸福美好！

德先生赛先生

让美好的回忆珍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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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先生赛先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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顽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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