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屠”白起的成名之战——伊阙之战

小羊和肖恩

白起的一生，杀人无数，号称“人屠”。现在从史书上看，他第一次大规模杀人是在公元前293年的伊阙之战。公元前293年，白起率十万秦军在伊阙（现在洛阳龙门镇）打败韩、魏联军，并斩首二十四万。这是战国史上第一次斩首突破十万的战争。以前的斩首都是几万。最早的是公元前364年的石门（今山西运城西南）之战，秦军斩首魏军六万。之后，公元前331年，河西之战，秦军斩首魏军八万；公元前317年，修鱼(今河南原阳西南)之战，秦斩首韩魏赵联军八万二千；公元前314年，岸门（山西河津县南）之战，秦斩首韩魏联军万人；公元前312年，汉中之战，秦斩首楚国八万；公元前307年，宜阳之战，斩首韩军六万。而伊阙之战，白起突破以前的斩首数量，一下斩首二十四万。我们经常说的长平之战，斩首四十五万，也有说斩首四十万的。那么这一次斩首二十四万的战役，可以在战国史上排在第二了。这次战役对于秦国非常重要，对于白起来说，也是他成名之战。

《大秦帝国》中白起
我们先看伊阙之战的背景。在伊阙之战前，齐国国势正强，可以说齐国是当时的霸主。齐国于公元前341年在马陵之战打败当时的霸主魏国，灭魏十万大军，俘魏太子申。可以说齐国已隐然有霸主之势。但是秦国在之后于公元前330年吞并魏国河西（今陕西渭南），公元前328年吞并魏国上郡（今陕西延安和榆林），公元前316年，秦司马错灭蜀，公元前312年吞并楚国汉中，公元前307年拔韩宜阳，秦国也在迅速崛起。而楚国于公元前323年击败魏于襄陵（今河南雎县），拔魏八邑，楚也为当时强国。赵国于公元前307年开始进行胡服骑射的改革，并且于公元前295年灭掉中山国，扩地千里，赵国也在成为大国。可以说战国形势正在形成齐为首，秦、赵、楚四方四大强国并存的局面，韩、魏、燕国势最弱。但在四大强国里，齐国是最强的。公元前320年秦军经过阳晋、亢父至齐鲁交界处的桑丘，匡章受命为将。匡章派兵混入秦军营中，而另一方面，秦军又顾忌韩魏两国会威胁自己的后方，所以当匡章突然发动攻势时，秦军大败溃退。齐国于公元前314年，攻灭燕国，由于各国出兵干涉，齐军才退出燕国，燕国复国，但在很长时间之内为齐国控制，直到公元前284年，燕国又攻得齐国只剩二城。齐国强还有一个表现就是公元前301年，联合韩、魏发动了对楚的垂沙之战，楚军战败，楚国北部疆土大面积丧失。之后楚怀王于公元前299年被芈月和他的外甥秦昭王骗到秦国扣了起来，向楚国勒索土地，楚国又暴发了庄硚起义，楚国四分五裂，楚国衰落。齐国强大还有一个表现，就是公元前298年和公元前296年，联合韩、魏伐秦，直攻破函谷关，秦国割地求和。这两次合纵伐秦是齐国孟尝君发动的、以齐将匡章为统帅的，这两次合纵伐秦取得了很大的胜利，魏将为公孙喜、韩将为暴鸢，而主帅匡章可谓战无不胜，数次败秦，是秦国的克星。史书记载公元前298年，三国攻秦于函谷关，河渭绝一日，可见战争之激烈。公元前296年，三国再次攻秦，攻破函谷关，秦国招架不住，求和。齐相孟尝君听韩庆之言与秦议和，放弃灭亡秦国良机。同一年，赵正在灭中山，燕抢夺中山疆土，齐军回师攻燕，战于权（今河北正定县北），燕军大败。公元前295年，齐佐赵国灭了中山，得到中山部分土地。此役后，齐国南破楚、西服秦、北败燕，威震天下。而韩得到河外（黄河南）与武遂（山西垣曲东南），魏得到河外与封陵（山西芮城县西南风陵渡镇）之后，也与秦和。

《大秦帝国》中匡章
公元前294年，孟尝君田文使田甲劫齐王，失败后，田文逃往魏国任魏相，齐魏关系恶化，合纵结束。在这样的背景下，秦国乘机于公元前293年兵出函谷关，进攻秦国东进的必经之路伊阙。此战对于秦国至关重要，可以说成功的话，秦国东出将再无障碍，不成功的话，秦国将仍被封锁于函谷关之外。对于韩魏来说，这一战也很重要，伊阙要是丢了的话，韩魏国都将暴露于秦军之下，韩魏河外（黄河以南）之地将不保，同时黄河以北，山西南部之土地将陷于秦军包围之下，所以韩魏是出重兵来与秦决战于伊阙。面对这样的大战，秦国是非常慎重的，要是战败的话，有可能就不是像公元前296年那样归还韩魏河外之地就能求和的了，韩魏有可能出函谷关，夺回河西之地。所以秦国必须选择最能打的将军来打这一仗。而秦将里樗里疾已与公元前300年去世，司马错倒是还在世，但在与东方作战里，以前是魏章攻楚、甘茂攻韩、樗里疾攻魏，司马错与这些人相比，军事才能还是有所不足，不足以担当如此大任。

《大秦帝国》中司马错
而甘茂于公元前305年归楚，魏章于公元前310年归魏。秦国此时也为良将青黄不接之时，在这种情况下，秦相魏冉起用了他一手培养起来了的白起。白起十五岁从军，因作战勇敢屡立战功，引起魏冉的注意。魏冉发现白起很有指挥才能，便把他调到自己的身边，对他着意培养。魏冉给了白起这此大战的机会，这是白起第一次指挥如此大兵团作战，而白起也不负魏冉的所托，在此战中打败了韩魏联军。韩魏二十四万联军，没有打过白起十万秦军，足见主将军事才能之不行。魏军主将为公孙喜，也叫犀武，此人有可能是公孙衍、也就是犀首之后。曾参加了公元前301年的攻楚之战，也算是一员有才能的大将，还参加了公元前298年与公元前296年的攻秦之战，但他遇到了比他更厉害的白起。另外韩魏在作战时不团结，都希望对方能先出战，秦国利用两个互相观望的态势，各个击破，终于大胜，斩首韩魏联军二十四万。伊阙（今洛阳南）之战后，韩魏衰落，大片领土沦丧，公元前290年魏割河东（今山西运城、临汾）四百里给秦，韩割武遂周围二百里（山西垣曲以东晋城南）给秦；前289年，秦攻占魏轵城（河南济源），拔魏六十一城，魏国轵城以西之地尽失。秦国终于打通了东出之路，而韩魏进一步衰落，已再无力抵抗秦国进攻。秦国之后把进攻的矛头指向了楚国。公元前278年，白起又为秦攻破楚都。

魏失河东、韩失河内